山度士

教 細 路 ， 好 玩 過 教 甲 組 ， 「 愈 細 愈 聽 話 ， 愈 大 愈 反 叛 ； 細 路 一 片 空 白 ， 一 大 個 ， 就 覺 得 自 己 好 叻 。 」 教 甲 組 呢 ？ 「 你 不 能 當 自 己 是 教 練 ， 要 當 球 員 是 朋 友 ， 他 們 也 聽 我 的 ， 但 會 駁 嘴 。 我 沒 所 謂 ， 你 又 出 糧 ， 我 又 出 糧 ； 到 五 月 幾 ， 你 又 放 假 ， 我 又 放 假 。

香 港 球 壇 生 病 了 ， 名 宿 畢 偉 康 患 癌 ， 試 圖 輕 生 ， 前 度 球 星 譚 兆 偉 欠 債 ， 自 殺 獲 救 ， 還 有 假 波 疑 雲 。
唯 有 香 港 最 後 一 名 球 星 ， 四 十 一 歲 的 山 度 士 ， 竟 似 百 毒 不 侵 。
他 向 記 者 剖 白 ， 其 實 他 是 魔 鬼 ， 「 酒 色 財 氣 ， 我 都 玩 過 ， 都 放 下 了 。 」 當 年 甲 組 球 員 月 薪 動 輒 幾 萬 ， 再 加 獎 金 。 Armani ？ 他 嫌 cheap ， 穿 Versace ， 每 件 三 、 四 千 元 ， 二 十 年 前 的 事 。
二 十 歲 當 紅 時 （ 山 度 士 提 供 圖 片 ）

八 四 年 到 荷 蘭 學 法 ， 跟 古 烈 治 同 隊 ， 「 當 時 他 連 出 波 都 唔 識 ， 所 以 說 ， 技 術 是 練 回 來 的 。 」 （ 山 度 士 提 供 圖 片 ）

過 大 海 搏 殺 ， 輸 個 清 光 ， 放 下 戒 指 或 勞 力 士 ， 買 船 票 回 港 ； 賭 一 場 波 ， 投 注 過 萬 ， 「 球 壇 個 個 都 賭 。 」
免 費 替 維 多 利 亞 桑 拿 拍 廣 告 ， 記 者 打 來 ： 「 維 多 利 亞 係 機 場 （ 打 飛 機 骨 場 ） ， 你 有 份 ？ 」
「 我 真 係 無 份 ！ 」 山 度 士 呼 冤 ： 「 如 果 早 知 有 嘢 搞 ， 自 己 試 咗 先 … … 講 笑 咋 ！ 」
信 不 信 由 你 ， 他 是 天 主 教 徒 ， 去 年 小 登 科 ， 在 尖 沙 嘴 玫 瑰 堂 行 禮 ， 「 其 實 我 係 魔 鬼 ， 行 禮 時 都 幾 驚 。 沒 騙 你 ， 我 真 係 魔 鬼 ， 媽 媽 下 令 ， 行 禮 之 前 ， 多 去 幾 次 聖 堂 ！ 」
往 事 不 堪 回 首 ， 「 早 排 將 Versace 統 統 丟 了 。 」 賭 波 呢 ？ 「 間 中 玩 吓 ， 每 注 十 蚊 。 」
○ 二 年 退 役 ， 上 月 更 辭 去 甲 組 球 會 晨 曦 教 練 職 位 ， 全 情 投 入 山 度 士 足 球 學 校 ， 寧 願 不 要 穩 定 收 入 ， 也 要 做 球 壇 特 敏 福 ， 替 小 孩 排 毒 ， 「 我 教 細 路 ， 踢 波 要 曳 ， 做 人 要 乖 ， 踢 完 場 波 ， 要 懂 回 家 。 」
記 者 試 圖 通 過 這 四 頁 紙 ， 將 他 過 往 幾 個 片 段 ， 跟 現 在 教 波 ， 作 個 比 較 。
有 時 蓄 意 推 跌 小 孩 ， 讓 他 們 學 會 保 護 自 己 ， 有 個 小 孩 因 此 扭 傷 手 ， 「 我 們 買 足 保 險 ， 唔 緊 要 ， 家 長 也 說 沒 所 謂 。 」

他 說 ， 學 業 成 績 好 的 小 孩 ， 在 球 場 上 也 聽 教 聽 話 。 圖 中 這 名 愛 徒 自 爆 分 心 拍 拖 ， 所 以 測 驗 「 只 得 」 九 十 九 分 。

頭 腦
山 度 士 出 名 用 腦 踢 波 ， 乃 自 小 苦 練 所 得 ， 觀 塘 康 利 苑 舊 居 ， 就 是 他 的 木 人 巷 。
當 年 父 親 任 職 懲 教 署 高 層 ， 「 現 時 懲 教 署 長 （ 郭 亮 明 ） ， 當 年 還 只 是 散 仔 。 」 爸 爸 也 是 甲 組 球 隊 「 獄 吏 」 的 球 員 ， 卻 不 准 五 個 兒 子 踢 波 ， 山 度 士 逃 離 住 所 ， 難 過 出 維 景 。
他 將 波 鞋 丟 出 窗 外 ， 腳 穿 拖 鞋 ， 大 模 大 樣 走 出 門 ， 在 街 上 拾 回 波 鞋 ， 兵 發 球 場 去 也 。
後 來 東 窗 事 發 ， 父 親 反 鎖 大 門 ， 「 現 在 就 話 不 准 獨 留 小 孩 在 家 ， 以 前 可 以 。 」 做 兒 子 的 偷 鎖 匙 ， 自 出 自 入 ， 「 爸 爸 換 鎖 ， 不 容 我 們 再 偷 鎖 匙 。 」
兒 子 們 只 有 在 家 踢 ， 皮 球 撞 爆 燈 泡 。 爸 爸 在 監 獄 不 打 囚 犯 ， 在 家 卻 打 兒 子 ， 棍 棍 有 力 ， 「 我 最 細 ， 被 哥 哥 推 出 去 擋 。 」
讀 聖 約 瑟 小 學 ， 哥 哥 帶 他 上 學 ， 哥 哥 一 走 ， 他 便 從 後 門 離 去 。
每 週 有 多 少 天 上 學 ？ 「 一 週 五 天 ， 五 天 都 沒 上 學 。 週 一 開 始 走 堂 ， 週 五 學 校 才 致 電 我 家 ， 媽 媽 才 發 現 。 」
成 績 一 般 ， 被 派 到 地 利 亞 中 學 ， 中 環 聖 約 瑟 書 院 校 長 看 中 他 的 踢 波 天 分 ， 攔 途 截 劫 ， 「 我 讀 五 年 班 時 ， 他 已 找 我 升 中 。 」 也 只 有 未 來 球 星 ， 成 績 不 好 ， 仍 可 跳 級 ， 「 但 媽 媽 不 准 。 」
中 學 一 日 八 堂 ， 下 午 四 堂 永 遠 缺 席 ， 到 南 華 會 練 波 ； 早 上 四 堂 也 非 上 課 ， 跑 到 鄰 班 體 育 課 找 人 踢 波 。
偶 爾 留 在 班 房 ， 聽 書 嗎 ？ 「 我 在 桌 上 鑽 了 個 窿 ， 放 入 飲 管 ， 櫃 桶 收 埋 汽 水 。 」
後 來 在 南 華 會 寄 宿 ， 教 練 規 定 他 要 上 學 。 每 朝 他 換 上 校 服 ， 到 銅 鑼 灣 走 一 遭 ， 待 教 練 巡 房 過 後 ， 返 回 宿 舍 再 睡 。
這 裡 不 是 鼓 勵 逃 學 … … 「 其 實 不 算 逃 學 ， 只 是 互 相 利 用 ， 學 校 也 想 校 隊 成 績 好 ， 所 以 讓 我 每 年 升 班 。 」
這 裡 只 想 說 明 ， 他 這 樣 鍛 鍊 頭 腦 ， 「 我 覺 得 ， 一 個 運 動 員 好 醒 ， 有 腦 ， 一 定 要 非 常 頑 皮 ， 我 在 球 壇 這 麼 成 功 ， 就 是 這 樣 磨 練 回 來 。 」
現 在 教 學 生 用 腦 踢 茅 波 。 學 生 防守 他 ， 扯 他 衫 尾 ， 不 讓 他 動 彈 ， 未 算 蠱 惑 ， 他 伸 手 向 後 一 抖 ， 正 中 學 生 蛋 蛋 ， 小 伙 子 大 呼 奸 茅 ， 扯 衫 尾 的 手 卻 鬆 了 。 「 我 不 是 教 他 們 壞 ， 我 教 他 們 醒 ， 踢 波 要 好 醒 。 」
林 海 峰 、 鄧 兆 尊 都 是 他 的 中 學 同 學 ， 鄧 兆 榮 低 他 兩 級 。 鄧 兆 尊 打 排 球 ， 皮 球 落 在 山 度 士 腳 下 ， 被 他 一 腳 勾 消 ， 「 我 要 趕 他 走 。 」 他 說 鄧 兆 榮 頗 寸 ， 山 度 士 一 見 他 欺 負 同 學 ， 便 讓 他 吃 波 餅 ， 「 當 時 我 不 知 道 新 馬 仔 是 誰 。 」

堅 強
生 於 六 七 暴 動 的 人 ， 未 必 特 別 暴 戾 ， 但 他 見 盡 七 、 八 十 年 代 黑 社 會 橫 行 。 當 年 社 團 人 士 慣 在 球 場 流 連 ， 山 度 士 難 免 跟 他 們 混 熟 ， 「 聽 說 跟 人 要 俾 錢 ， 要 唸 詩 ， 我 沒 有 。 」
他 以 社 團 名 義 出 賽 ， 可 保 平 安 ， 若 然 被 欺 侮 ， 有 人 代 他 出 頭 ， 「 有 次 在 牛 頭 角 踢 波 ， 我 踢 晒 ， 對 手 只 有 踢 跌 我 ， 陀 地 立 即 出 來 打 交 ， CID 立 即 出 來 拉 人 。 」
另 一 次 在 觀 塘 比 賽 ， 開 賽 僅 十 分 鐘 ， 他 又 被 踢 跌 ， 又 見 開 片 ， 陀 地 揭 開 渠 蓋 ， 將 犯 規 的 人 拋 入 裡 面 ， 蓋 上 ， 手 腳 仍 然 外 露 ， 陀 地 往 渠 蓋 踩 ， 「 我 好 驚 ， 會 死 人 㗎 。 」
在 觀 塘 茶 樓 飲 茶 ， 遇 見 斬 人 ， 山 度 士 等 人 躲 在 桌 下 ， 血 灑 面 前 ； 有 人 從 觀 塘 球 場 追 斬 敵 人 ， 直 至 街 市 ， 前 面 的 人 躲 不 掉 ， 背 上 不 斷 吃 刀 ， 後 面 那 人 又 追 不 上 ， 不 能 一 刀 了 結 。 「 好 難 再 見 這 些 場 面 ， 現 在 哪 有 斬 人 ？ 」
又 替 陀 地 踢 盃 賽 ， 雙 方 人 馬 各 自 預 備 空 樽 ， 一 不 對 勁 便 爆 樽 ， 「 別 以 為 爆 樽 好 易 ， 我 貪 玩 ， 在 石 壆 上 爆 樽 ， 割 傷 自 己 。 」 他 向 記 者 展 示 手 上 傷 痕 ， 爆 樽 有 學 問 ， 人 家 真 的 練 過 。

記 者 住 在 觀 塘 ， 未 遇 斬 人 ， 應 該 還 神 ， 但 也 羨 慕 山 度 士 見 慣 世 面 ， 比 這 一 代 電 車 男 堅 強 ； 現 時 他 教 波 ， 就 是 要 將 小 孩 趕 出 溫 室 。
有 個 小 孩 踢 波 跌 倒 ， 家 長 立 即 替 他 抹 腳 ， 他 破 口 大 罵 ： 「 流 血 、 斷 骨 都 唔 好 過 來 ， 我 們 搞 掂 ！ 係 ， 足 球 係 玩 ， 但 你 要 讓 細 路 自 己 玩 ， 不 要 扯 着 條 繩 。 」
幾 年 前 被 斬 的 賢 仔 、 張 兆 輝 兒 子 、 盧 惠 光 兒 子 都 跟 他 學 法 ， 「 我 跟 盧 惠 光 說 ， 你 就 打 泰 拳 ， 你 個 仔 就 掂 吓 都 話 痛 ， 食 波 餅 就 喊 。 」 叫 他 兒 子 望 着 太 陽 ， 曬 乾 眼 淚 。
有 學 生 多 次 搞 破 壞 ， 山 度 士 罰 他 繞 球 場 而 行 ， 行 足 個 半 鐘 ， 「 我 唔 係 教 波 ， 教 波 自 有 教 練 負 責 ， 我 係 幫 人 教 仔 。 」
沒 有 中 文 名 的 香 港 身 份 證 ， 「 我 沒 有 中 文 名 ， 不 能 申 請 回 鄉 證 ， 每 次 拿 簽 證 。 」 英 籍 ， 身 份 證 號 碼 XG 字 頭 。

跟 山 嫂 睇 餐 牌 練 中 文 。 他 懂 得 讀 「 29 元 」 ， 「 其 實 我 中 文 好 好 ！ 」


學 業
媽 媽 是 中 英 混 血 兒 ， 爸 爸 是 中 葡 混 血 兒 ， 夫 妻 間 常 以 英 文 交 談 ， 兒 子 即 使 在 港 出 生 ， 仍 然 英 勝 於 中 。
考 試 包 尾 ？ 「 你 不 能 這 樣 說 ， 因 為 我 根 本 沒 考 。 」
當 年 會 考 ， 英 文 摘 Ｂ ， 其 他 科 呢 ？ 「 沒 有 考 ， 一 科 夠 啦 ， 起 碼 有 人 問 我 ， 試 場 是 怎 樣 的 ， 我 說 得 出 。 」
英 文 會 說 會 寫 ， 中 文 會 說 ， 但 只 會 寫 「 山 度 士 」 三 個 字 ， 以 及 維 拉 利 爾 、 華 倫 西 亞 、 皇 家 馬 德 里 等 球 隊 名 。 「 我 學 過 中 文 㗎 ， 人 、 口 、 大 、 小 都 識 ！ 」
小 學 不 願 上 中 文 課 ； 中 學 更 壓 根 兒 沒 有 中 文 課 ， 「 中 文 、 法 文 二 揀 一 ， 我 揀 法 文 ， 因 為 老 師 是 法 國 婆 ， 好 靚 。 」
這 天 我 們 在 大 牌 檔 坐 下 ， 他 讀 出 餐 牌 ： 「 『 星 洲 炒 米 』 ， 因 為 我 識 『 星 』 及 『 米 』 ； 『 廈 門 炒 米 』 ， 我 識 個 『 門 』 字 。 」
之 後 兩 項 ， 有 點 難 度 。 妻 子 提 了 一 個 字 ： 「 揚 。 」
「 羊 腩 ？ 」 山 度 士 問 ： 「 洋 葱 ？ 」
「 揚 州 炒 飯 呀 ！ 」 山 嫂 解 謎 。
最 後 「 西 式 炒 飯 」 。 「 西 … … 」 有 理 由 相 信 ， 他 從 「 華 倫 西 亞 」 認 識 「 西 」 字 。
山 嫂 提 水 ： 「 最 後 兩 個 字 ， 跟 剛 才 一 樣 啊 。 」
「 西 炒 飯 ， 」 山 度 士 猜 謎 ： 「 西 洋 炒 飯 ！ 」 這 便 是 情 趣 。
替 報 紙 寫 波 經 ， 點 寫 ？ 「 你 應 該 知 道 點 寫 ， 記 者 問 我 要 哪 幾 隊 ， 之 後 他 們 自 己 執 。 」
山 度 士 計 劃 興 建 私 家 球 場 ， 附 設 課 室 ， 「 細 路 踢 完 波 ， 沒 時 間 溫 習 ， 何 不 溫 習 過 後 才 踢 波 ？ 」
當 年 無 心 向 學 ， 連 中 文 也 不 會 寫 ， 今 日 何 故 緊 張 學 生 唸 書 ？ 「 我 幾 後 悔 當 年 沒 讀 好 書 。 你 叫 我 現 在 出 去 做 嘢 ， 我 未 必 得 。 」

當 年 掛 靴 ， AIA 經 紀 朋 友 叫 他 孖 咇 見 客 ， 他 出 樣 ， 朋 友 出 聲 ， 張 單 入 山 度 士 數 ， 「 這 不 是 幫 我 ， 是 可 憐 我 ， 而 且 我 不 會 做 得 長 。 」 另 一 朋 友 開 酒 吧 ， 叫 他 駐 場 招 客 ， 「 飲 到 我 死 ！
「 我 好 幸 運 ， 可 以 用 足 球 搵 食 ， 但 我 在 球 圈 識 好 多 細 路 ， 讀 書 唔 叻 ， 踢 波 唔 得 ， 賺 三 、 四 千 ， 咁 點 ？ 」
受 過 嚴 重 膝 傷 ， 到 荷 蘭 動 手 術 ， 現 在 經 常 翻 看 手 術 錄 影 帶 ， 記 者 覺 得 血 淋 淋 ， 好 恐 怖 。 「 唔 睇 錄 影 帶 ， 難 道 揭 開 膝 蓋 看 ？ 」

好 佬
喜 歡 小 孩 的 人 ， 哪 有 不 想 結 婚 生 仔 ？ 「 我 六 個 哥 哥 姊 妹 都 有 仔 有 女 ， 當 年 只 有 我 未 結 婚 ， 我 又 不 信 自 己 這 麼 差 ， 討 不 到 老 婆 。 」
一 生 拍 過 三 次 拖 ， 第 一 段 戀 情 維 持 七 年 ， 未 算 長 情 ， 第 二 個 女 友 在 他 身 邊 十 五 年 ， 最 終 難 逃 分 手 ， 「 可 能 她 看 清 楚 我 ， 跟 我 一 起 沒 保 障 。 」
沒 保 障 即 是 沒 錢 ， 在 港 女 眼 中 ， 是 男 人 十 大 死 罪 之 首 ， 「 本 來 我 搵 到 錢 ， 但 收 入 十 成 有 九 成 交 給 她 ， 沒 辦 法 ， 我 跟 她 一 起 ， 就 要 照 顧 她 。 」
她 經 常 將 山 度 士 拉 到 銀 行 ， 叫 他 簽 字 ， 「 我 根 本 不 知 道 簽 什 麼 ， 我 好 純 。 」 後 來 發 現 ， 那 些 是 按 揭 文 件 ， 後 來 發 現 ， 手 上 有 七 層 樓 。
最 後 都 轉 到 她 名 下 ， 「 她 要 嘛 。 」 是 她 提 出 分 手 ？ 「 沒 所 謂 啦 ， 她 飛 我 ， 是 她 的 損 失 ， 拍 拖 十 幾 年 ， 好 難 得 。 當 時 她 炒 燶 股 票 ， 我 給 她 的 錢 不 夠 ， 幫 不 到 她 什 麼 。 她 很 現 實 ， 我 也 覺 得 應 該 這 樣 。 」
後 來 女 友 嫁 給 有 錢 人 。
跟 第 三 個 女 友 拍 拖 一 年 ， 去 年 七 月 結 婚 。 訪 問 當 天 ， 談 到 五 時 許 ， 他 走 人 ， 接 老 婆 放 工 去 也 。
恭 喜 ， 山 嫂 有 身 己 ， 待 年 底 山 度 士 當 上 爸 爸 ， 已 經 四 十 二 歲 ； 兒 子 十 八 歲 成 年 時 ， 正 好 替 他 擺 六 十 大 壽 ， 「 可 能 我 七 十 歲 都 是 這 個 樣 。 」

跟 第 三 個 女 友 拍 拖 一 年 ， 去 年 七 月 結 婚 。 訪 問 當 天 ， 談 到 五 時 許 ， 他 走 人 ， 接 老 婆 放 工 去 也 。
恭 喜 ， 山 嫂 有 身 己 ， 待 年 底 山 度 士 當 上 爸 爸 ， 已 經 四 十 二 歲 ； 兒 子 十 八 歲 成 年 時 ， 正 好 替 他 擺 六 十 大 壽 ， 「 可 能 我 七 十 歲 都 是 這 個 樣 。 」
仍 將 九 成 收 入 ， 進 貢 這 個 老 婆 ？ 「 當 然 沒 有 ！ 經 歷 過 ， 就 知 點 做 。 」

計 劃 在 樂 富 興 建 私 家 球 場 ， 供 小 孩 練 習 ， 無 奈 地 政 署 一 直 拖 延